詭夜千帳燈
我當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謝如枯蘭

燈帳千夜詭

今晚舍友突然在唱陳慧嫻的那個《飄雪》,想來我第一次聽它的時候,聽的是高勝美的那個普通話版的《蝶兒蝶兒滿天飛》

大概是一種奇怪的因緣際會吧,因為那首歌就開始第一次堅定的想要寫文……從大概初中一路走到現在,三年三年又三年,大概已經這樣斷斷續續地寫東西過去了快十年qwq

進來卡文,狀態非常不好,尤其是趕了一段時間作業回來之後整個人都瘋了orz除卻生活上各種不如意,還有就是對自己寫的東西越看越嫌棄。從來沒有好過多少的心態,在互相對比之下根本保持不了多久,的確和基友說的玻璃心差不多,是真的碰一碰就感覺不行了要死了那樣碎一地,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看著自己這不像文的文字,默默地在一個小圈子裡發了一年的東西。

這是我以前一直敢想但又絕對不會敢去做的事情……甚至是覺得最初出現在自己腦海裡的只是個畫面而不是文字,這樣的人天生就不適合寫作甚至心中沒有表達的字句的人根本就不懂得表達。幸好當年遇見了很好的朋友,甚至一直自欺欺人地覺得,用文字來表達有多麼美好,一直走到現在……才算勉強將文字和腦海中的影像稍稍結合。

其實很多時候,我想寫的並不是文字,而是我腦中的那段畫面……當我無法表達的時候,我就會焦躁不已。當我腦海中沒有畫面時,我會徹底瘋狂233333

今晚卡著文,有人說我應該回顧前面得看看,所以就打開了一直覺得奇怪但又改不下手的前文看看……耳機里在播飄雪,忽而就有種像是多年前第一次在想心裡湧現出想要表達的懵懂又再漫了上來,漸漸蓋過我的脖頸,我的呼吸直到將我盡數沉沒其中。

前幾天基友和我說,看完我以前寫的東西,再看我寫的同人,感覺就像看到一個被哽住脖子的我……其實有時候就算我在寫同人,也不要把自己掐得太死。然後她今天又突然問我,感覺她寫出來的同人就是和別人比起來有種哪裡不對的感覺……我默默看了眼,是啊,就是原創寫多了的感覺……她的文字里帶著很濃的個人色彩,文風感覺偏原耽,看不出霹靂的感覺,但是又並不算她想的那麼差勁。

我笑笑,就和她說,你終於也開始陷入和我當初同樣的思考裡了。

自己看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別人看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其實問題在哪裡自己心中知道。大概我的感覺,就是努力想要向原著靠近,但是又不想放棄自己,所以走到現在,成熟是有了,但可惜已經說明都不是了。少了熱情少了悸動,少了感觸……多的只是在糾結這樣的表達到底適不適合這人,開始變得不會描寫,即便已經看懂了這個人,卻寫不出多年前看不清那人時的生動。

聽聽飄雪,腦子裡忽然就閃過了逐曦裡面的某些畫面……思緒一直躊躇在那句:冷風催我醒,原來共你是場夢。

我和豆糊說,突然就想起逐曦裡鷇音子眼中的倦收天。

是那段鷇音子背著倦收天離開北將軍府時的清晨,一簾好夢終須醒,風景不曾到曾經。

豆糊看完歎息了一句,原來是夢啊。

是啊,是夢,鷇音子永遠留在了夢裡,倦收天卻被逼著醒來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於是,又再想了想,大概這首歌能救活我22章,所以想想,就把聽到的歌詞和我腦海里出現的畫面暫時列一列吧。

【又見雪飄過,飄于傷心記憶中】

兩人初見時那個夜不能黑盡的雪夜,小園中折花弄香的先生還是弱冠少年的年歲,眉眼青稚不脫,可眉心卻清愁滿聚。他不懂他眼底的塵霾,唯獨知道那人如瓣飄搖落梅,沒有落土為塵,而是點作了他心口的硃砂。任由多年後回首,泛黃泛灰的無言中,依舊有那點猩紅刺目耀眼。觸景生情地提醒他不能忘懷,不能忘懷……

【讓我再想你,卻掀起我心痛】

開頭那段洛州城的晨曦,席捲大地的金光,為他懷中漸漸失溫的身體帶上了點神聖的眼色。暖溶的光融化在他眼睫下的陰影,輕淺的聲音還如夢幻般繚繞在他耳際……他緊緊握著懷中人的手,似不相信他已經仙去那邊,將下頷緊靠在他額角。微風過,繾綣髮絲糾結纏繞,他微微扯開被他抖落在唇角的破碎,將滿腔心事凝結成了顆噎在喉口的琥珀。廝磨許久,才夢囈般喃出句先生,心口熱淚已在四下無聲作應中潸然難收。

【早經分了手,為何熱愛卻情重】

千里紅塵孤一騎,遍行霜雪不尋蹤。

“若你要與天下為敵,那我便立於你身前,與天下為敵。”

“不好,你應當與我為敵,這樣還能勉強求回一線生機。”

明明已口出絕言,為何還要留與我這片錐心難忘……世人說你傲然冷漠,我卻覺你溫柔孤獨;世人道你冷面冷情,我卻道你心如熾鐵;世人言你為達目的甘願不擇手段地犧牲,我卻默然無語,你心甘情願的捨身只是願天下安康太平,苦苦尋找終生的故園,卻在最後眨眼便失之交臂。

萬人言,千人面,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鷇音子,你說啊?你回答我啊?

怎麼就沒聲音了呢……

【獨過追憶歲月,或許此生不會懂】

倘若真是將心隨我,何苦要不言不語地將我留在這流水空山的世外,靜聽一夜鳥鳴,才在不再相逢的陌路中苦笑句:等我回來。

我以一生為諾,可你卻失約沒能如期奔赴。

既然一生也還不夠長,不夠讓你走完這段悲舛之途……那我算上來世,往生,千秋歲,萬萬代……可還夠等你歸來漫長?

【又再想起你,抱擁飄飄白雪中】

杜宇聲聲啼紅淚,素相歸不歸……舊時堂前唱阿誰。

彌留之際的晨光里,我看到了場雪,將灑滿暖光的大地瓢潑得上下潔白,宛如那場不願被驚醒的好夢。

就如同那年唱祝詞送君一程遠行,白雪間拭去凝結在面的苦笑……舊時風雪盛,既深藏于冬,亦埋葬于冬。去不了的地老天荒,只能埋藏在皚皚中等待冰消雪融……

【讓你心中暖,去驅走我冰凍】

“先生,你不想去看倦將軍嗎?他就要走了。”

“我無事,你不用擔憂。”

低下頭摸摸面上被體溫融去的雪痕,一如某夜誰人小心翼翼觸碰在眼角的輕柔。

“都愿與世為敵了,你還有什麼不願與我說?還是嫌我還小,不能與你並肩作戰,挑起你心口重擔?”

“……於你身前,與天下為敵。”

一夢漫長,說好了不沉淪,卻在步出小園時忽覺寂寞茫然。

【冷風催我醒,原來共你是場夢】

剪碎一簾清緒的利刃,劃破清淺字箋的血紅。

他早該知道,自此一步踏出,所有就應當毫無牽絆地結束。

“情深義重如他,定然不會不好奇自己的恩師為何會突然離開。”

說好了不必擔憂,但不懂擔憂的倦收天,還會是倦收天嗎?點著硯上藤黃,細細勾回筆下少年的清秀眉目。

挽弓策馬,指箭向天狼。

【像那飄飄雪淚下,弄濕冷清的晚空】

他層說他的心太小,但裡頭放著的東西又太多,多得容不下一個小小的他。

聞言,伶牙俐齒的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容不容得下,你怎麼不自己去我心裡看看。

此話當真?

還是罷了,只怕你一擠進來,大道也會被擠得變了形狀。

【原來是那麼深愛你,此際伴著我追憶的心痛】

其實不必到清醒時,才恍然大悟這般回絕推拒便是潛埋在心口不願相告的深愛……

在他決定千里一騎回轉之時,他就已將身後所有都放入那人依然在有利地搏動的心房……他知道那人一定會隨他來,即便下一刻等待他的是天誅地滅還是海平山絕。他若不來,便不像他帶大的那隻傻得可以,但又情深義重的小狼狗。

沉淪於何,他從來都明白,他也知道他懂得,只是從來無法回答……那回自刑場奔出,那夜山林小夢,流水空山花月好,鸞鳳邀垂艷色濃。

然而,該是夢的便永遠是夢,涉不過的滾滾川流,埋葬了織夢人的骨骸。

歸去來兮,餘下的唯有年年冬雪,都有一株在小園中開得絢爛的早梅……色嫣麗濃紅,就如他心尖被細針刺出的一點血。

那麼耀眼,亦那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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